范敬宜：“襟怀坦坦荡荡，讲话实实在在”

在最近的半个多月里，我把瑞环同志这部 991页，73万6千字的文集《务实求理》通读了一遍。这么高温的天气，居然能够静下心来读完这样一部政治性、政策性、理论性和专业性都很强的著作，本身就说明了它的感染力和影响力。感想实在太多了，我只能选取一个小小的角度——谈一谈瑞环同志的文风。

文风，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文字、语言问题。它是一个人的思想意识、人格品德以及文化素质的综合体现。所以古人很早就提出“文如其人”。瑞环同志的言与文，就一如其人。他是什么样的人呢？在本书的 907页，有一句他对为人为文的要求：“襟怀坦坦荡荡，讲话实实在在”。这12个字，可以说高度概括了他身体力行的为人为文之道。下面，我就根据这12个字，谈一点个人的感受。

　　一是平等的态度。瑞环同志身居高位，但是讲话、为文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官腔官调，总是把自己放在与普通干部、群众完全平等的地位，用亲切、自然的语言和大家交流，循循善诱、娓娓而谈，即使是严肃的批评，也不居高临下、盛气凌人，而是充分说理，以理服人，以情动人。在他的文集里，我没有找到一处“应该指出”、“必须强调”、“众所周知”、“毋庸讳言”之类生硬的“高调”。所以，同样是讲道理，他讲的道理人们就是爱听，总是能够使人欣然接受。让人“欣然接受”是一种很不容易达到的境界。一般地说，人们对批评有四种态度：一种是口服心不服，一种是心服口不服，一种是心口都服但不愉快，一种是欣然接受。这欣然接受才是最高境界。我曾听有些基层干部说，瑞环同志经常把他们“训”笑了。笑，是欣然的笑，会心的笑，被说到人们心窝里去发出的笑。这不是靠“技巧”所能达到的效果，只有把自己与受众放在平等地位，才能引发这样“欣然接受”的发自内心的笑。

　　二是平民的率真。大家都知道，瑞环同志出身于普通劳动人民家庭，还当过木匠。对自己的身世，身处高位的瑞环同志不但从不讳言，而且以此为荣，经常津津乐道。甚至在和尼克松、基辛格谈话时，也坦然而自豪地陈说自己的身世。这不但没有降低自己的身份，相反更赢得了对方的尊敬和亲切感。尼克松和他一见面，就讲自己的父亲也是木匠。这样就进一步拉近了双方的距离，使得会谈的气氛更加融洽。这里需要补充一点：瑞环同志不但一直保持着劳动人民勤劳朴实的本色，同时还充满着劳动人民的机智和聪明智慧。

　　三是平易的表达。在瑞环同志的书中可以看到，他最大的本领之一，就是善于把最深奥的道理，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表达出来。没有官腔官调，没有故作深沉。许多比较艰深的理论、政策问题，在他的口中、笔下，都表达得生动活泼、妙趣横生。这是一种很难学到的功夫。更难得的是，他读书很多，知识渊博，旁征博引，俯拾即是。他语言文字的通俗化、大众化，是建立在他丰富的知识、学养基础之上的，这一点尤其令我惊叹和佩服。

　　今天，我着重谈了瑞环同志的文风，是因为深感于当前文风之亟待改进和端正。广大群众对官话、大话、套话、空话、废话泛滥的不良文风越来越厌恶，现在已经到了应该再一次提出改进文风、整顿文风的时候了。

　　改革开放的时代，正在强烈呼唤求真务实的文风！